宇毛长高高

中文系 大三 摩羯座
我是瑟琳的狗!!

《病树》1

“医生,我牙疼。”


女人捂着肿胀的脸颊,坐在白大褂面前。漂亮的年轻牙医正在捏着笔写字,她头发微卷,腰板挺得笔直,戴着一副银框眼镜,长相高冷,胸牌上印着: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口腔科副主任医师—刘恋。


还是个学霸。


“于文文是吧,稍等。”


刘恋看了眼挂号单,帮于文文拍了个片子,又询问了她的症状,最终诊断出她长了颗智齿,要先给她开药,保守治疗。


“医生,你很年轻啊。”于文文靠在椅子上看着她。


“不年轻了,三十二了。”刘恋在键盘上敲字,瞥了一眼于文文脚边的袋子,看到了上面印着“乘风”二字。这是医院后面那所高中的logo,很多乘风一中的老师周末都会来医院挂号看病。


“今天可是星期一,不用去教课吗?”


于文文心里感慨不愧是北大出来的医生,洞察力果然敏锐。她随意地抽出袋子里的备课资料,毫不心疼地揉成一团,那上面还有着漂亮的瘦金体字迹。


“辞职了。”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无言,办公室里回荡着哒哒的打字声。于文文低头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刘恋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厚重的木质香让她记忆深刻,隐隐约约好像在几个月前闻到过一次,但具体是在哪,她不记得了。


“于老师,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刘恋支着下巴,眼睛打量着于文文,女人白皙的脸颊有些肿胀,纤瘦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转椅上,缩成一团,有些可爱,刘恋越看她越觉得眼熟。


于文文抬头轻笑,好看的眉毛扬起。


“没有吧,我也是第一次长智齿。”


刘恋心想自己大概是认错了,便把药单递给于文文,忍不住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漂亮的蝴蝶骨,越看越熟悉。于文文缓步走到门口,突然转头。


“别叫我老师,我已经辞职了。”那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刘恋终于熬到了下班,她收拾好东西,再一次推掉了同事们的聚会邀请,叫了代驾前往新南路那条街的山海酒吧。


“谭老板,一杯莫吉托,谢谢。”


年轻的医生脱下白大褂后,换上了自己漂亮的私服西装,坐在酒吧前台,看着老板熟练地调酒,吧台前满是柠檬与薄荷的香气。


“今天还真巧,我的两个老主顾都来了,你不去看看她吗?”谭维维晃着手中的酒杯。


“谁啊?”


刘恋确实想不起来,距离她上次来这家酒吧还是几个月前,从那之后赶上了带一批实习生,一忙起来,就没有了自己的私人时间。


“刘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还是你亲手把人带走的,不记得啦?看那边。”


谭维维举起薄荷叶,指着另一方向坐在吧台前的女人,她的背影挺拔纤细,黑色大波浪披散在肩上,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侧脸,立体又深邃。刘恋突然来了兴致,她喝了一口酒,走向了女人。


那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转头就跟刘恋对上了视线,两人均是一愣,模糊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全部涌上脑海,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奇妙。但刘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勾了勾唇角,没想到自己感觉很熟悉的好闻木香竟是那晚在床上闻到的。


“我就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吧,于老师。”


刘恋把手搭在吧台上,看着于文文。于文文的表情有些微妙和不自然,刘恋知道她想起来了。已经辞职的语文老师和她的主治牙医在三个月前发生过一夜情,荒唐吗?


于文文抿着唇一言不发,刘恋干脆坐在了她身边,听见她嘴里嘟囔着什么,便凑近耳朵,发现这人正轻声呢喃着:罪过,罪过。


刘恋觉得她有些可爱,不明白到底哪里罪过,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自己又不是她的学生。于文文则是沉默了半晌,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扶着额头,终于正眼看了刘恋。


“刘医生,那次是意外,咱们还是...”


“于老师,你的牙还疼吗?”刘恋笑眯眯地打断了这个话题,她不喜欢于文文一副着急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


“疼...”


刘恋叫的每一声老师都是在于文文的伤口处撒盐,天知道于文文有多热爱她的教师工作,可惜天不遂人意,不然她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加班才对。


“别叫我老师,我说过了。”


“好,文文,智齿发炎不可以喝酒哦。”


刘恋整个人都快贴上了于文文,于文文浑身一颤,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漂亮医生。怎么回事?这人脱下白大褂以后怎么变得这么轻佻,于文文有些别扭,身子都僵硬起来,她伸手一推,把剩下的大半杯酒移到一边。


刘恋看她乖巧听话的模样,脑海中又想起与她的那一晚,面前一脸正经的于老师握着酒杯的漂亮手指在那晚正无力地抓着身下的软被,静谧的房间充斥着细碎声响,伴随着女人似有若无的低音闷哼,她的双眸水雾朦胧,脸上透着红晕,被自己紧紧箍在身下,挣脱不得,逃无可逃。


“你哭什么?笑一笑嘛。”


那时她跪在床上,自己一勾手,她的腰肢就无力地塌下去,浑身都在颤,漂亮的蝴蝶骨上沾着两个人共同的汗液,乌木与玫瑰的气味交融,在持续上升的体温中发酵。数个小时后,自己嘴上叼着的香烟也被她抽走,怀里的女人轻声呢喃着自己不喜欢烟味。


刘恋记得,那时她连耳根都红了。


“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


刘恋在于文文耳边轻声呢喃,于文文浑身一激灵,差点坐不住,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刘恋,脑海中混乱无比,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在办公室?于文文的眉毛拧成一团,脸也腾地红了。


“拔牙。”


于文文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刘恋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文文老师的脸怎么这么红,快比得上那晚了。


“脸好红,你紧张啊?不是很疼的。”刘恋拍拍她的肩,于文文心脏狂跳,只想逃离这里。


“啊,嗯,知道了。”


第一医院的工作日也是人山人海,隔壁儿科的唐医生已经快被小孩子的哭声吵死了,而这边悠哉悠哉的刘医生,正在等待着她今天唯一的客人。


刘恋推掉了所有预约,只为了给于文文拔牙。


“来了?”


刘恋看着于文文肿起的脸颊,觉得她现在这模样还有点可爱,腮帮子鼓鼓的。于文文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喝的那口酒,没想到智齿发炎更严重了,再不拔自己都要进食困难了,虽然她本来也吃不下东西。


拔牙的过程很平静,但之后很煎熬。


于文文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麻药劲儿还没过,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刘恋实在是觉得她可爱,没想到这人表面上看着挺高冷的,其实是只纸老虎,缩起来小小一团,没什么攻击力。


“于老师,醒醒。”刘恋试图叫醒她。


“说了,别叫我老师。”


含糊不清的咬字让台湾腔更加明显了,一生要强的于文文就算脑袋还在晕,也要纠正刘恋的口误。


“好好好,不叫了,想看看你的智齿吗?文文。”


刘恋忍不住,蹲在于文文面前望着她,两个人姿势一个比一个幼稚。于文文看着面前毛茸茸的卷发,还伸手摸了摸,触感特别像自家的猫咪。


于文文噗嗤一笑,嘴里开始喷血沫,刘恋吓了一跳,随后也开始笑,两个人傻乐了半天,于文文才含糊不清地开口。


“你喜欢植物啊?”


于文文看她办公室里全是盆栽,又想起那晚去她家时,她家里也绿油油一片,不是花就是草,活像个植物园,跟个老年人住的地方一样,无聊。


“是,我喜欢绿植。”


刘恋坐到她旁边,扭头看她,问她还想不想去自己家里看植物园,于文文不屑地笑了,说和她上床还行,一起看植物就算了。于文文迷迷糊糊地说着玩笑话,可刘恋却当真了一般,眼神炽热地注视着她。


“我家别墅前院,还能种树呢,去吗?”


刘恋搂住了于文文的脖颈,把她轻轻圈在怀里,低声问她。于文文闻到了一股香气,是清冷的药味混合着冰凉又温暖的烟熏玫瑰。


刘恋喜欢喷无人区玫瑰啊...


于文文困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倒在刘恋怀里睡着了。


玫瑰和乌木,倒是绝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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